机械帝国的首都离海岸线还有不短的距离，一行人辗转数地，抵达首都入眼便是是一堵高大的围墙，十层楼高，站墙下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协议生通过高墙，男女分流，进入一间大屋子，一座三米多高的机器人低沉地命令：“脱衣服。”
脱衣服？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怯怯地问：“全脱光吗？”
“脱光。”
没办法，只能脱。满地的衣服，此时一面墙开启一道门，刚好容一个人通过：“逐个走过去。”
排第一的人走过去，亮光骤然一闪，“啊！”他捂着肩膀惨叫了声，后排的人见状下意识地退后，机器人再次命令：“不准退！排队！”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跑不了了，人群哆哆嗦嗦恢复了秩序，逐个挨烫，在肩膀的位置烫下淡青色的印记。门后的走廊很黑，风呼呼地响着，头顶激流喷涌，从头到尾冲刷了一遍又风干，尽头是类似体重秤的大型机器，天花板吊着一盏亮度微弱的灯，人踩上机器嗡嗡一阵，亮起绿勾，吐出一包衣服。
穿好衣服，黑咕隆咚的房间突然打开了一扇门，协议生们挤挤挨挨混乱地走出来，貌似是总管的机器人背着手，命令：“排好队。”
搞军训呢这是。温同心里还是怕的，随便站了个位置，看看四周，没有琼楼玉宇宫阙飞檐。普通的小楼普通的街道，楼一般四五层高，像个普通的城市，这是皇宫？与他的想象出入太大了。
队形成型后，机器人抬腿带他们走到他们在皇宫住的地方，在这里它分配他们的职责去向，大部分是去干杂活，扫地拖地维护花花草草什么的，一部分人抽出来，不知道干啥去。
温同差点以为自己要被阉了，等总管带着一半人离开，应该是没这回事，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生活单调又枯燥，一天到晚也就扫地拖地粉刷墙壁修理路面。
皇宫很大，非常大，牧浩歌说，皇宫的占地面积就是一座大型城市，生活的人类和机器人不知其数。有地位较高的协议生，外人看他们等同于“妃子”，是能经常见到皇帝的面的，虽然宫里压根没有正式的嫔妃等级名号，但是地位差不多，前呼后拥，仆从如云，那天被调走的一批人应该就是去服侍“嫔妃”们了。
牧浩歌说起这个，满脸羡慕。他指着远处高入云霄的塔形建筑说：“那是通天塔！皇帝就住那儿，那里是皇宫的中心，据说可热闹了，跟咱这外围的完全不是一个样。”
“你怎么还赶着去伺候别人呢？”温同理解不能，眼下的生活虽然单调了些，但是比下工地真的要好千倍万倍。扫地扫上一天，休息时坐在宫墙下的阴影打把游戏，晚上的时间几乎完全属于自己，包吃包住，除了莫得工资，爽死啦！
“你咋这么不争气呢？还真想着在这混半辈子啊？”牧浩歌急了，“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宫吗？五十岁！到五十岁了你才能出宫啊！”他张着五指语气激烈，“你一直当下人，回去了人老珠黄了，还跟主流社会脱节了，啥也不会，能干啥？只能当底层，人下人！在宫里万一得宠了，还有机会享受难得的荣华富贵呢！失宠了也能攒笔钱，出宫回去了还有继续逍遥快活的资本。”
牧浩歌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问题是：“你要怎么去争宠？”
牧浩歌噎了一下：“首先要能见到皇帝面才有机会啊，我跟一个人商量好了，互换职责，到一个妃子手下当差，说不定有机会见到，你要不要也跟着来？”
“我不。”温同马上摇头，荣华富贵什么他早就没指望了，混吃等死才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