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已经哭着闹着五天了,她说最后见师父的时候他拆了一封信,然后别了一朵梅花在她头发上。

    “师父说他只是出个门而已,他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师妹哭得泪眼婆娑,她用那双可怜的眼睛看着嵇丞问。

    嵇丞和裴煜已经在孤昼等了五天了,平日里师父禁止他们出门,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嵇丞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帮师妹把眼泪擦掉,温声对她说:“师妹听话,师兄去把师父找回来。你在家千万不能乱跑出去。”

    裴煜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不要走,师兄会不会跟师父一样不回来了?”她含泪说道。

    嵇丞的心情也很沉重,如果师父遭遇不测了,他若能找到师父大概也会把自己赔进去,但是他不得不去,因为那是对他们恩重如山的师父。

    嵇丞抱着她,道:“师妹听话,你一定要呆在孤昼,如果师兄没能回来,你一定不要去找我。”

    “不!我不要!你们都得回来!”裴煜哭得愈发撕心裂肺了,她抱紧嵇丞不敢放手,生怕下一刻连他也没了。

    可是嵇丞没有办法,他必须找到师父。

    嵇丞只好推开师妹,毅然离去。

    嵇丞记得,离开孤昼,离开裴煜之后他漫山遍野地跑。从孤昼到方圆百里,从天光到日暮,从雨落到雨停,从云起到云散……

    他发了疯地搜寻,那是他头一回下山,他把师父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最后是在一个无名的洞穴里发现师父的。

    那个洞穴很大,上面有一个大洞,可以窥见天光。洞中滴水,师父靠着这点水存活到现在。

    发现师父的时候,嵇丞从进洞就开始发颤。

    看见师父的那一刻,他的喉结动了动,可是半声的呜咽都发不出来。他的指尖都在无声地颤抖,心也在无声地颤抖

    “师父……师父!”他奔过去扑在地上,泥沙都溅在了他的白衣上。

    拆岳已经快不行了,衣衫褴褛的他浑身都是一道道裂开的剑伤,他的皮肤开始溃烂了,甚至发出浓烈的臭味。他整个人就是泡在血水里的。

    嵇丞抱着拆岳,颤声问他:“是谁这么残忍,师父!”

    显然拆岳早该去了,他是为了等嵇丞才撑着一口气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