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顾欢还是不情不愿将人领了进去。

    倒也不是她心思善良,可是要是男主死了,她还造作什么?她还如何各种作死,为男女主的生命大和谐添砖加瓦?

    这两日梅雨将歇,天气潮湿,陆砚生肯定受不住,那天他微微俯身说话,呼吸就已经乱了,就他这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身子,能不能熬过去是一回事,万一死在她门前

    晦气。

    最重要的一点是:

    【顾欢:他身上真的有定情信物?】

    系统说他将与女主的定亲信物随身携带,若是落她手上,由她拿着东西在男女主之间造作一番,使得两人误会横生,那便是她作为炮灰的首战告捷。

    可是刚刚已经在他身上摸了一通,空空如也。

    【系统无语:空空如也?你顺走的那些是什么?】

    顾欢若无其事,假装没有听到,将陆砚生拖拽到床上,别说,这病秧子,还怪沉。下手的人太狠了,陆砚生被她这般折腾,依然双眼紧闭。费劲将人放在床上后,顾欢怎么打量怎么不对劲,陆砚生虽说身材清瘦,可毕竟是个男子,如今窝在她那半大不小的床上,活看是受了委屈似的。

    e左右这里不是只有一张床。

    原主心高气傲,一直与唐笑年分床而寝,各睡各的,唐笑年的那张床,倒是不小,不过比起她软被香枕的床榻,那张床铺简陋许多,且又安在外间,正门一开就能瞧见。

    也不晓得陆砚生金枝玉叶般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反正,正值盛夏,夜间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睡外间,总比他躺在大街上好。如今是她好心思救了他,可容不得他挑三拣四。

    月上中天,也累挺的了,安置了陆砚生,顾欢也就没有管他,去后院捡了些柴火,烧了一桶热水。家里简陋,没有大户人家说的什么屏风供她搬来遮羞。可这能难为住顾欢?

    人若是不能在夹缝中生存,那就是人的问题了。

    顾欢哼哧哼哧将晾晒在床单的架子搬过来,整整齐齐搭了一床棉白色的床单,舒舒心心地泡进水里,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雾气缭绕,以至于缺心眼如她,并没有听见一单之隔的外间,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药、药呢?

    陆砚生费力睁眼,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天花板因为温热的雾气而结了水滴,晶莹欲坠,摇摇晃晃,生怕那滴水进了眼睛,他的鸦睫颤颤,眨了眨眼,将头挪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