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财的死讯后,江家二老连夜从老家赶了过来。

    碰巧舒蔓陪江璟到医院办理死亡证明,出来就和二老撞了个正着。

    老人家封建守旧,重男轻女,一直不喜欢江璟这个孙女儿。当年江璟养母还在的时候,老人就一直劝她生二胎,后来养母过世,老人又开始劝说江财二婚,生个儿子好继承江家的香火。无奈江财没出息,成天游手好闲,想要再娶也没人看得上他。

    儿子讨不到媳妇儿,江家二老却不从自家儿子身上找原因,反而怪罪起江璟,说她是拖油瓶,害江财不能续弦,他们抱不到孙子。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江家老太太一瞅着江璟,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前恶声恶气地一顿臭骂。

    “赔钱货!你和你妈一样,只会害人!我们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克死了你妈不够,居然还克你爸!”

    她的声音尖利,打破了医院长廊的宁静。

    周围的病人纷纷投来注视,就连医院的保安都严阵以待,谨慎地在他们身边徘徊。

    江璟则是垂着头,没有应声。

    对付江老太太这种人,你越是据以力争,她越是来劲儿,倒不如沉默着看她撒泼,耗到她骂完为止。

    “你把儿子赔给我啊,把儿子赔给我!”老太太见江璟不说话,得寸进尺地揪住她的衣领,愤愤道,“怎么死的不是你?电线怎么就没有把你一起电死,让你陪你爸一段路。”

    她说的话刻薄又歹毒,围观的路人都不禁皱起了眉,低声说着老太太的不是。

    舒蔓却是咽不下这口气,扬手将江璟护在了身后,开口呛声道:“老太太您什么意思?触电是意外,和江璟有什么关系?照您这么说,江璟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能是江财自己克妻,顺便把自己克没了呢?再说了,您这么想要儿子,干嘛让江璟陪呢,不如就自己去陪咯。”

    “你……你!”江老太太一时间被噎住了嘴,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舒蔓,恨恨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江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说话!”

    “我是江璟的班主任。”舒蔓认真道,“维护学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她的语气坚定,震得老太太哑口无言,张嘴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江璟,我们走。”舒蔓拉起江璟的手,顺手将死亡证明留给了老太太,“既然她要儿子,后事你也别操心了。”

    老太太恍惚地接过一纸死亡证明,整个人像突然衰老了十岁,坐在地上又哭又骂。

    江璟却无从顾及,她死死盯着自己和舒蔓紧握的手,感觉到对方的温热宽厚,走路都有些飘飘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