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说越高,仿佛生怕周围的宫人听不见似的。姜奕承横眉竖目:“……”好一个阴险狡诈之徒!竟敢以此卑劣手段攻击他!蔺聿珩与之对视:“……”哼!既然喜欢使苦肉计,那他便要让晋王殿下苦不堪言!此时,穆岁安瞅着气氛不对,脸上勉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晋王爷,您好好养伤哈!等您伤势痊愈了,得空我与棠棠请你吃饭!”丢下这句客套话,穆岁安一把扯着蔺聿珩的手腕,仿若脚下生风般带着他狂奔而去。晋王爷,是仅有几面之缘,却曾拔刀相助的普通朋友。临安郡王,则是关系平淡,却要同床共枕的夫君。无需多想,还是自己的夫君,稍微重要那么一点点。“你跑什么呀!”蔺聿珩反握住穆岁安的手,“此刻身体不适,切不可这般剧烈活动。”“哼!”穆岁安甩了甩手,第一时间未能甩开,便不再挣扎。“你与晋王爷有仇有怨,不要在我面前闹,不然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她气呼呼道。这二人都是凤子龙孙,就她是河里的小虾米,一脚就能踩死。“我为何与晋王有仇,夫人,你可知其中缘由?”蔺聿珩缓声问道。穆岁安想了一下,“晋王爷曾说你是老夫子,满口规矩,忒烦人!”“……”蔺聿珩只是冷冷一笑,“圣人有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此乃天地至理。”“然仅因如此,这些年晋王与我相安无事,为何如今却针锋相对?还不是他其心不良!”说话间,蔺聿珩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力道,紧紧攥着穆岁安的手腕。“……”穆岁安一头雾水,“你说话真是好难懂!这架势……好像晋王爷抢了你的媳妇……”说到这里,她身躯一震,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晋王爷与她家郡王有仇……所以设法勾引她,欲借此羞辱郡王爷。这种情况,岂非与寺院后山的那个混账玩意一模一样?不然的话,堂堂晋王,怎会送她美味的石榴,又亲身前往相救,诸般行为着实反常。穆岁安向来有自知之明,断然不会认为晋王爷是看上了她。推己及人,若她为金枝玉叶,是绝对不会看上江湖草莽的。细细想来,只有这一种可能……“安安,你在想些什么?”蔺聿珩携穆岁安登上马车,见她一直垂首发怔,遂伸手在她眼前轻晃。“莫非……夫人终于看清了晋王的不轨之心?那日后你切勿……”“太过分了!你们两个坏人!”穆岁安突然打断蔺聿珩的话。她双手叉腰,瞪大眼睛,宛如一只炸毛的小猫,道:“你们男人之间有仇有怨,为何从女人身上下手?毫无江湖道义可言!”“晋王爷想让我红杏出墙,你再把我浸猪笼,倒霉的只有我,你们二人啥事都没有!”穆岁安越说越委屈,只觉自己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蔺聿珩如坠云雾:“……”他仔细分析妻子的方才所言,终于渐渐明白其意。敢情穆岁安是认为——晋王这般大献殷勤,是在利用她行报复之事!毕竟于男人而言,妻子不忠,实乃难以抹灭的奇耻大辱。“夫人明白就好……”蔺聿珩垂眸轻叹一口气,“晋王自幼任性,行事全凭一己之好。”“若你二人传出风言风语,晋王身为尊贵皇子,自是无妨,至多算作一桩风流韵事。”“而你则会名声尽毁,甚至牵连岳父大人与整个飞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