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郑姑娘入宫请安,此刻正在寿安宫侍奉着太后服药。”太后先是传召郑姑娘入宫,随后又请太子前去,其中怕是另有深意。闻听此言,不知为何,皇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的……不至于……”母后向来睿智,应不会赌上整个郑家的清誉……以某种不堪手段……让华英成为太子妃。即便如此,皇后心下难安,还是决定亲自前往寿安宫……此时,寿安宫中,身着一袭玄色金丝蟒袍的姜奕承,缓步踏入殿内。“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他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再不复昔日懒散之态。“太子果真是天潢贵胄,举手投足间尽显龙章凤姿。”太后微笑着开口。“哀家身体抱恙,华英孝顺,特来寿安宫侍疾,想必太子不会介意吧?”说着,太后稍稍抬手示意,宫婢躬身上前,奉上一杯清凉解暑的香茗。“皇祖母……”姜奕承微微一笑,“郑姑娘不日将成为孤的皇嫂,孤尚未亲自道喜呢。”“今日皇祖母特意传召……莫非是想让孤替皇兄筹备婚事?”“皇祖母请放心,日子虽紧,但礼部办事得力,诸事皆已安排妥当。”姜奕承笑容满面,仿若完全不懂太后的心思,只顾着自说自话。“……”太后脸上的微笑渐渐凝滞。“太子,华英才德兼备,是郑国公府嫡长女,若是嫁入东宫,于你无疑是一大助力。”这小子的性情,简直是与宸贵妃如出一辙,迂回曲折之术根本无用,倒不如开门见山。“助力?”姜奕承挑了挑眉,故作茫然地反问一句,“孤又不会造反,何须什么助力?”“皇祖母,孙儿政务繁杂,您这杯极易上火的茶水……便不用了。”开门见山地挑明话语,姜奕承径自起身离去,全然无视太后漆黑的脸色。“太子……”“皇祖母!”姜奕承头也不回地打断太后之言。“孤与郑家女无缘,无论东宫还是他日后宫,此事绝不会更改。”“皇祖母,您年事已高,当以宽心为本,静心养性,安享天伦之乐,方为明智之举。”说罢,姜奕承闲庭信步地离去。父皇登基十年,太后与郑国公府已是外强中干,竟还企图独断专权,实乃异想天开!这些年,太后与父皇鹬蚌相争,他与母妃暗中筹谋,恰好渔翁得利……姜奕承刚离开寿安宫不久,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华英,竟跟随而来。“太子殿下,可否请您移步,臣女有话与您单独说,此事关乎……”话语稍顿,郑华英轻启朱唇,无声地说出“穆岁安”三个字。“……”姜奕承未曾开口,只是似笑非笑地稍稍抬手示意一下。其身后的宫人与侍卫见状,当即悄无声息地退后数步。“说。”姜奕承轻吐一字。“太子殿下……”郑华英面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臣女看得出来,您心仪穆岁安。”“或许我们可以各取所需……臣女定会竭尽所能,助您得偿所愿……”“啊——”郑华英话未说完,竟猝不及防地踉跄一步,继而重重摔倒在地。素日里端庄典雅的女子,此时毫无仪态地倒伏在坚硬的小青砖上,模样甚是狼狈。姜奕承淡定地收回右脚,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手捂膝盖的郑华英。“你算什么狗东西,凭你也配提她的名讳!还敢跑到孤面前大放厥词!”“郑华英,你听好了,你敢让她掉一滴眼泪,孤就剜了你的狗眼!”言罢,姜奕承冷笑一声,抬手整理一下金冠,遂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