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断断续续地讲着她做过的那件事，刚开始夏瑶还会疑惑地“嗯”几声，到后来她听着听着就没了声音，连呼吸声都变轻了。
赵涵边说边怯懦地观察夏瑶的脸色，刚开始她还用着无所谓的语气叙述，好像她做的事虽然不道德，不善良还有点恶毒，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说着说着，赵涵的声音就渐渐发紧，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夏瑶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凌迟。
夏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慢慢红了眼眶，一只手撑着桌子，肩膀渐渐塌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夏瑶问。
“子昂生日那天。”赵涵说。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生日哪天啊”夏瑶音量猛地提高。
赵涵被吓得一颤，结巴着说：“好像、好像是中考那天。”
正午的阳光从寝室阳台透明的玻璃门上照进来，照到了夏瑶身上，夏瑶没觉得暖，只觉得心口冰凉一片。
阳光衬得她的脸苍白，好像脆弱得一碰就能支离破碎，但她又好像在极力忍耐着心底的情绪，忍得肩膀微微发抖，让人感觉下一刻她就会失控。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是想怎么样呢”夏瑶的声音压着火气，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像是潮湿的海草缠上身子，渐渐收紧，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涵吸了口气，懦懦地说：“我不想怎么样的。我其实不坏的夏瑶，我现在也不讨厌你了，每天跟你住在一个房檐下，这件事不说出来的我心里头不舒服，你”
“啪”的一声，夏瑶拿起那杯柠檬汁砸到桌面上，一次性塑料杯被摔烂，里面的柠檬汁顿时溅出来，洒到了赵涵衣服上，桌子上一片狼藉，大半的书都被打湿了。
“所以你是为了你自己心安”夏瑶冷冷地说。
夏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赵涵猛地闭上了眼，她本以为夏瑶会砸到她身上，直到冰凉的柠檬水透过衣服浸到皮肤上，她才被猛地激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只见夏瑶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
赵涵张口结舌，“不、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抱歉，对不起，夏瑶。”
夏瑶偏过头笑了一下，再转回来的时候一边脸上却挂着一串眼泪，“那你就继续抱歉着吧。”
夏瑶说得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就摔门而去了。
十月中旬，早秋的骄阳打在脸上，刺的夏瑶眼眶酸涩，她却不闭眼，也不低头，攥着拳头走在正午的阳光下。
夏瑶闷着一肚子火，却不知道要怎么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