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沈长寄便到了府门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急匆匆便往里跑。

    这一路上他的心都高高悬着,头一次体会到了恐慌。

    短短须臾,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是不是吓坏了,她哭了吗,她受伤了没,更多的,他不敢想了。

    沈长寄握紧了手里的剑,面色凝重,努力将梦中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从脑海里赶走。

    入了府,他所过之处,仍有数具死尸尚未处理,院中收拾残局的玄麟卫见他回来,纷纷抱拳行礼,可他无暇顾及。

    从府门到谢汝居住的院子明明没有多远,可他却在那片刻间觉得已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

    他与谢汝的院子相邻,在主院外面,身穿玄色官袍的副使押着一杀手,把人按在地上。

    副使见沈长寄来,忙道:“大人!他——”

    沈长寄淡淡瞥了那死士一眼,锋利的刀刃在空中亮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死士人头落地,血喷了他衣角。

    副使:“……”

    沈长寄收回视线,进了院子,却见平筝愁眉苦脸地捧着沾了血迹的衣裙从屋里出来!

    浅绿色的裙子,那是她今日穿的衣服,此刻上头染有大片的血!

    沈长寄瞳孔骤缩。

    鲜红的血,身上满是箭矢的女子,怀中逐渐冷却的温度,数个记忆碎片瞬间涌上脑海。

    沈长寄心口一阵剧痛,脑袋里像是有什么要炸开了似的。

    “她呢?”

    “她在哪?!”

    骤然间白光乍起,沈长寄举起手中的剑,闪着寒光的利刃架在平筝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