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鸣凤双眼放光,喜上眉梢,她心想:不错啊,乡间地方能人多,看不出来,这个乡村野夫,还挺能说的,而且,句句在理,还有,过几天大柳树就会死,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想到,钦天监也没有想到,却被这个老匹夫说了,她也很想知道,这棵树如何会枯死,还是这个老匹夫会做人,做事就得做绝喽。

    倒是淮南王,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身在皇家,有些风水是不能不信的。

    钦天监适时地过来了,他跪下来,对着王爷说,“天命如此,王爷还真是得信,我们要去的是凤鸣寺,这个村子又叫凤鸣村,从这里挖出来了一块写有‘凤引九雏’的石碑,一切都是天意,看起来,昔日柳树招摇,不过是外强中干的虚张声势,一直默不作声的‘凤’才是让我朝真正兴旺之人。”

    钦天监这番“打柳抬凤”的说辞,淮南王如何看不出来?

    他转身就捏着了裘鸣凤的下巴,“你做的?”

    “贱妾不敢,贱妾都没出过王府,如何敢做这种事?也没机会啊。如果是贱妾做的,朱朝仁的话肯定也是贱妾教的,可贱妾从不认识这位村民,如何教?”裘鸣凤跪在地上,开始装可怜。

    淮南王消了消气,他本也无意参与这些女人间的游戏,便对武将阮巡说,“把石头收好,走。另外,派人盯着这棵树,本王倒是要看看,一棵上百年的树,怎么就会凭空枯死?”

    裘鸣凤吓得花容失色,心里想,得亏是朱朝仁这个外人,若是钦天监一个人说,王爷肯定以为她勾结内臣,会将她杖毙的,就算不杖毙,日后也会失势,不能斗倒蔡文柳,她好不容易如今才有些胜算,不能功亏一篑;得跟王爷吹吹枕边风,给这个朱朝仁封个官做做,朝堂有了自己的人,她的胜算也就更多一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载国京城,宜京,朱雀大街。

    歌舞升平的舞乐坊内,京城最当红的歌舞姬凤雅刚刚跳完了一支“鼓上舞”。

    火红的衣衫,环佩叮当,脚裸上还挂着两串铃铛,小蛮腰,虽然跳舞的时候戴着面纱,可那长长的睫毛,欲说还休的眼睛,都在说着这个女子惊为天人的美貌。

    “宜京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凤雅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夏玄站在临江的窗前。

    他正对窗口,一身低调却十分昂贵的青布长衫,长身玉立,说不出来的俊逸风流。

    凤雅呆呆地看着他,想到日后,就是这个人,在她功成之时,说要顺应民意,清祸害,把她大卸八块,下油锅,油锅支起的刹那,她看到火光中,他俊逸的容颜,

    他对底下的老百姓笑着,平静地说道,“这样处置?尔等可满意?”

    老百姓都高呼着“满意”“满意”“诛妖姬”。

    她本来想和他泛舟西湖,学范蠡和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