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知夜有些许恍惚，她看着傅疏眼底的血丝和焦灼，里面像是被困了一头猛兽，泥足深陷，难以挣脱。
她冷下脸色，一把推向傅疏胸口，他顺势退开跌坐在地，两人同时盘起腿坐在草垫子上对峙起来。
尤知夜冷笑一声，十分嫌弃地说道：“谁吃了我？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呵——”
她眼中银光一闪，对着傅疏张开右手，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逐渐出现在她掌纹浅淡的手心。
收紧五指握住破罔，尤知夜露出嘲弄的神色，她眼光一瞥，躲在远处的毛毛惊叫一声，凭空飞了回来。
毛毛像是一坨被蹂躏过的面团，十分畏惧地缩在尤知夜脚边，眼泪汪汪地哼哼唧唧。
尤知夜歪着头看向毛毛，又瞥了傅疏一眼，笑笑地说：“我是人类，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
傅疏自一开始就没有挪开过盯着她的视线，他紧紧地咬着牙，不放过丝毫对面那人露出的微小细节，越看越怀疑。
尤知夜飒然一笑，用破罔有节奏地拍打着手心，她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听说过离魂症吗？”
她嘲弄一笑：“或者换个说法，解离性身份疾患，就是——人格分裂。”
“那个小傻子，你想要见到的那个人，正在这具躯体里沉睡。而我——”
她嗤笑一声，有些意兴阑珊：“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副人格罢了。”
“……”
看着傅疏面无表情的脸，尤知夜眨眨眼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不相信？”
傅疏喉结滚动，半天才平静地说道：“原来如此。”
“然后呢？诶你这人，怎么不按剧本走的，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别想把我和她混为一谈，人格分裂只是忽悠那些傻蛋的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傅明悠的哥哥你知道吗，我真名叫傅明九，明月照四海，九州俱太平！这是知夜给我取的名字你懂不懂！你别不理我啊！”
跳脱的少女跟在男人身后，叽叽喳喳念个不停，似乎是褪去了保护色的雏鸟，追逐着第一次见到的人类。
傅疏微闭着双眼，埋首处理着火堆，把东西收拾妥当后，拉起一旁的女孩快速奔跑起来。
“你干嘛？跑…跑什么？”尤知夜喘息着，高高的马尾随风摇摆，胸口开始撕裂般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