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神色一凛,在床沿上轻轻地坐了下来,碧凝见状与元裴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退了出去,把门掩上。

    雪若端详了上官逸一会,目光停在他放在被子上的右手上,他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她轻轻地把他的手翻过来,纱布上还有新鲜的血渗出来,隔着纱布还隐约能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雪若感觉心口像突然有无数子小虫子在嘶咬一般,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让一个人赤手去握刀刃,她想起那天的情景,他手上温热的血滴在她的脸上,虽然她从记事起就不懂得疼痛的感觉,但她看着他掌心的伤口时,仍能感受到他握刃时彻骨的疼痛。她想起当时他满是杀意的双眼,在她的印象中,他总是一副万钧压顶面不改色的样子,那一刻,他却是红了眼,恨不得分分钟要置刺客于死地的拼命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两个手捂住他受伤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让他的伤口快一点愈合一样。

    上官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听话的孩子,与往常的他十分不同。纤长乌黑的睫毛乖巧地垂着,鼻子的弧度优越美好,脸色也不似往日的苍白,嘴唇的颜色红红的,粉嘟嘟的看上去有些可爱。

    雪若俯下身子,歪着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侧脸精致得如同工笔画就一般,忽然心念一动,伸出一根莹白的手指沿着他的眉心摩挲而下,顺着高挺的鼻梁轻轻地往下。

    触碰到他唇峰的时候,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的嘴唇像花朵一样柔软,见他依旧沉睡着,她壮着胆子用手指轻轻地按了按他的唇瓣,十分有弹性手感很好,她满意地将手继续向下,缓缓勾勒出下巴的轮廓,她的嘴角带着微笑的弧度,饶有兴趣地描画着他的侧面。

    手指触碰到喉结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白色衣领下露出的一段锁骨漂亮得有些过分,手指仿佛有了自由意志一样轻轻地挑开了他的衣领。

    忽然,她的手指停在了精致的锁骨上,没有继续前进,她惊讶地盯着上官逸半敞的衣领,只见白皙的肌肤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看上去像是被刀砍出来的一样。

    她迟疑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心惊肉跳地拔开他的衣襟,这狰狞的疤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胸口。她被吓住了,以至于手指被人握住了都没有察觉到。

    雪若回过神来,抬头正对上乌沉沉的一对眸子,上官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正平静地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形状,发现自己正半趴在上官逸的身上,一手被他握着手指,掀开他的衣领的那只手,正妥妥帖帖地放在他的胸口位置。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两块红云噌地飞上了她的脸颊,一路烧得耳根都红通通的,她轻咳了两声,连忙从他身上坐直身体,腾出一只手淡定地替他拢了拢衣领,干干笑道,“咳咳……上官逸……你醒了….太好了….咳咳。”说着不动声色地想抽走手指,却发现被他牢牢地捏在手里。

    上官逸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靠在后面的床栏上,他眼中有几分疲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地问道:“殿下,你怎会在这里?”

    雪若努力笑得自然又亲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病情,所以前来探望吗,唔,不用感激,也不用客气地拉着我的手指,呵呵。”

    “哦?是吗”上官逸目光清澈地望着她,依然拽着她的手指,不解地问:“殿下来探望微臣,微臣感激不尽。只是,殿下为何趴在臣的身上,还掀开臣的衣服,是何道理啊?”

    雪若侧头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让你手贱让你手贱,转头璀然一笑,“医者父母心,你知道我也略通几分医术的,我顺便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上官逸点头,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马上又皱眉问道:“可是臣的伤口不在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