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谢启年坐在大堂里,不满地咕哝:“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本来还想留着给我儿子当个妾,还真是天生贱命,没那个福气。”

    谢府门外,沈清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她的行李不多,除了几件衣裳连一个小包袱都没有塞满。

    翠玉和如意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沈清将她们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头,温声道:“好了,不哭了。”

    她眨眼将眼泪忍回去,笑着看向翠玉:“你过几日就要回去嫁人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

    翠玉抽噎着摇头:“姑娘,我不嫁人了,我跟着您,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什么都能做的,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如意也哭着道:“姑娘,我也要去,我舍不得您。”

    沈清沉默,眼里也涌出水光,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两个袋子递到了她们手中:“这是你们的身契,还有一些银子,你们若是不想留在谢府,便回家去吧,拿着这些银子做个小生意也挺好的。”

    谢家爹爹出事之后,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在忠叔那儿拿来了她们的身契。她们也是从小就跟着她,现在谢家已经变了天,她能做的也只有还她们自由了。

    翠玉和如意忙要把袋子还给她,沈清没收,又劝了她们许久,才让她们拿着银子回家。

    她坐上马车的时候,翠玉和如意仍站在那儿,看着她掉眼泪。

    沈清冲她们笑了笑,马夫吆喝一声,马车缓缓往前。谢府被远远抛开,站在门前的人也渐渐模糊成小点。

    直到再也看不见。

    帘子放下,沈清抱着怀里的包袱,紧紧闭上眼。

    晌午,福来客栈。

    沈清提着包袱,踏上客栈的楼

    梯,她仰起头,大氅上雪白的绒毛轻轻蹭过她的面颊,鼻子冻得像胡萝卜尖,身后留下粘着雪的脚印。

    下了几日的大雪今日总算停了,挨家挨户推开窗,住店的客人们高兴地探出头,有年纪小的牵着手,一溜的下楼去堆雪人。

    楼道里吵吵闹闹,独二楼靠窗的房间紧闭着,日光只晒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