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芹倒掉了每天惯例会喝的牛奶。
她将门拉开条缝，又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背对着大门闭上眼假装睡着。
“咻——”原本悬挂在天花板下的油灯摇摇晃晃的，像是被风吹熄。
时钟滴答滴答地轻响，过了不知多久，贝芹才听到门口处传来熟悉的交谈声。
“她睡着了？”
“放心，喝过牛奶了，她会睡到天亮才醒。”
尽管是确认她已经睡着，两人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真的要把她送走吗，我可怜的女儿。”
“时间都快到了，那边已经等不及了，之前你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收了钱就要反悔？”
“可是……”女声犹豫了会，哽咽住，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地哭泣。
“难道你想换成莉莉丝？”男人沉重地叹息，“我们都无法失去莉莉丝，只能是贝芹了。”
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听到被抛弃时，贝芹仍是掐紧了被单，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克制住不发出引起外头注意的声音。
莉莉丝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和她糟糕的身体不同的是，对方是健康而富有活力的。
贝芹也曾经羡慕过莉莉丝，她漂亮活泼，惹人喜爱，过着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在贝芹的记忆里，她从小就被关在这个房间，继父不让她出门，不让她与其他人进行长时间的交流，每天过来送饭菜时，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带有冷漠和厌恶。
偶尔是母亲过来，面对她却欲言又止，像是愧疚，又像是不敢面对，不等她说话就狠心转头离去。
陪伴着贝芹的，只有一房间冰冷的书籍。
“别太难过了，我们还有莉莉丝。”
贝芹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莉莉丝在上次舞会被老伯爵看上了，对方十分垂涎她的美貌，愿意用一箱黄金请求莉莉丝嫁给他，成为他第五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