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夜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才再开口:“现在就一个办法,去问宋家的人,他们拜的是哪个庙。”

    “有差别吗?”

    “当然有。就这么说吧,这些庙、神、菩萨,虽然同为‘祟’的侍从,但相互之间不一定有往来。就好像我们的头发,虽然都长在一个头上,但一根不一定认识另一根。”孟夜说:“只有问清楚是谁,才能想办法找到对方,把手取回来。”

    申姜见他脸色有些迟疑,问:“这很难吗?”

    “但宋家不一定会告诉你。因为‘发愿’,与一般的许愿不同。发下大愿的人必然见过那位侍从的真身,既然见过真身,那便‘不可言其真名,不可诉其形状,不可告于外人知’,否则只要开口,就是大忌讳,如果我们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找上门,又没能完全处理好,是要祸及她全家的。”

    他说着看向申姜:“这不是小事,你们就算再好,宋家也未必肯帮你。不是关系不够,只是权衡利弊得失。你失去的只是手的外形,可如果宋家帮了你,有几率不只你的手拿不回来,连自己家人也白送。”

    孟夜说完,表情有些凝重。

    申姜是他见过最平静也最暴躁的人。

    她看上去像是一汪静潭,别说起伏,连涟漪都没。可水面下,却骇浪汹涌。

    但不可否认,在申姜身上,他也莫明地隐约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一时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不然……”

    申姜打断他的话:“你屁……”

    就在她开口的瞬间,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我去问。妈妈一定会告诉我的。”

    宋小乔不知道在虚掩的卫生间门边站了多久,推开门走出来后,瞥了一眼孟夜,大喇喇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在申姜身旁坐下。盘起腿,捧起热茶对孟夜说:“你讲这些话,我不爱听。申姜也不爱听。我再出来迟一会儿,她就骂死你了。”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向申姜核实,似乎就是这么笃定对方的想法不会有误:“你认识我家的人吗你就这么说话?”

    她冷笑:“既然是我们家惹的事,就会由我们家来结。会付出什么代价,在发愿的时候应该就明白,不只会牵涉到自己,还有家人。既然家人也必然享受了愿望实现的快乐,自然最后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没有怨言。”

    更不应该因此,牵连到不相干的人。

    “这不是权衡得失的事。这只是应该做的事。我爸爸他不是……”说着才想到,爸爸已经不在世,略停顿了一下,才改口:“我妈妈虽然只是个家庭妇女,但她不是糊涂自私的人。更不会因为自己而去害别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姜姜。”

    申姜略坐起身,想说什么,宋小乔阻止她,对孟夜说:“并且我想,只有完全了结这件事,以后才不会活在这个什么神的阴影下。逃跑永远不会是最好的选择,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申姜也会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