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凌晨三点,他发来短信。

    桑偌神思骤然清明。

    当短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变得不再模糊时,梦中那张看不清的脸也渐渐清晰,包括声音。

    是贺憬西。

    分手后,她从来没有梦见过他也没有想过他,但今晚,他出现在了她梦中,将醉酒那晚遗忘的一些画面钩织得清楚。

    桑偌闭了闭眼。

    深吸口气,她扔掉手机想起身回卧室睡,不料趴在茶几上太久,手脚皆发麻得厉害,一波波的别样难受涌来,她根本站不稳。

    好不容易勉强站直,一刹那却又是强烈的头昏脑涨感觉席卷而来让她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同时,她又觉身体阵阵发冷。

    桑偌努力稳住身形,意识到什么,她抬手探了探额头。

    果然,温度不正常。

    十月的夜晚泛着凉,大概是洗澡出来她没有吹干头发,又只穿着吊带睡裙趴在茶几上迷迷糊糊睡了这么久,所以惹来了感冒发烧。

    难受侵袭,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被她扔开的手机,瞬间,桑偌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心底深处的坏脾气开始横冲直撞,叫嚣着。

    她闭眼,可一旦闭眼,那些难受感觉更为汹涌成倍膨胀,那条短信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她脑海中,一遍遍地重复。

    情绪隐约有些不受控制。

    蓦地,桑偌强压着手脚发麻的难受,一步步走向阳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往下看——

    一辆黑色的车静静地停在楼底,车旁,是不陌生的贺憬西的身影。

    一抹猩红隐隐绰绰,忽明忽暗。

    他还在。

    忽的,桑偌只觉头昏脑涨的感觉更强烈了,像是要将她吞噬,那些被压制久的坏脾气此刻乱窜得更为肆意。